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激斗!急救!

激斗!急救!

祭祀秀丽的头发几乎在一瞬间就变得苍白起来,这种突然的变化让我不知所措。

我依稀回忆起学校的魔法讲义,某个边边角角似乎有记过这么一个脚注:【人类如果魔力消耗过度头发会瞬间变得苍白。】

【是魔力不足吗?!】我慌慌张张地掏出魔力药水,不知是因为慌张还是这瓶拧得特别紧,我竟然一时没拧开瓶盖,结果一不小心,竟然将魔力药剂打翻在了地上。

【啊!手、手滑!】

【你哪来的手啊!】法师的吐槽犀利的好像加9追12的箭一样,深深刺痛我那脆弱的心灵,不过现在貌似不是说这个的时候。

洒落的魔力药水刚一接触空气就像之前一样,立刻变质,同时,吸引过来了更多的树根触手。祭祀脸上痛苦的神情明显加重了。

【对、对不起!】

我慌张地想要再掏出一瓶魔力药剂,却被法师给一把推开。

【让开!】

法师瞬间施展了一个大火球术,扔向了树根触手群。

但这种奇怪的树根居然在一瞬间把火球术也吸收掉了,这群树根吸收掉火球后还浑身抖擞,精神还变得更好了的样子。

【喂!你明明是树根好不好啊!】看着自己的魔法被彻底吸收,法师气得直跺脚。

那些树根不知是听见了法师的抱怨,还是想再尝一枚火球,竟然分出几条触手向法师袭来。

【诶诶诶诶诶?!】一旦失去了释放魔法的时间,那法师其实和我的战斗力差不多。

【小史莱姆!我说你就不能想点办法吗?】法师一边左躲右闪,一边向我大叫。

【诶?为什么是我啊?】这种时候显然不是我这种苦力加智力型的角色该出场的呀。

【你们不都是触手系的吗?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吗?】

【我才不是触手系的啊!!】

我斜眼一看,勇者正在祭祀的周围守着她,他试图用剑切断那些涌向闪光术的树根群,但看来这种树根有足够和钢铁较劲的资本,那个可以一剑砍掉兔子怪手臂的勇者,几剑下去竟然只给树根舔了几道划痕。

喂!这不是糟糕了吗?魔法会被吸收,物理防御还那么高……这种族优势也太大了吧!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我们这种双抗极低的史莱姆啊!

等、等等!这个难道是……团灭大危机?!

虽然处在这样的大危机中,但我完全没有临场感,一方面这些树根连鸟都不鸟我,看来我这个史莱姆的魔力连做植物养分都不够,而另一方面……

【我能做什么?】我根本拿这些树根没辙,只能看着眼前三个人类手忙脚乱,原本还能扔扔药水辅助,现在我除了卖卖萌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了……

【啊!!我受不了了!】

随着法师一声怪叫,他不知从身体哪个部位冒出了一屡屡黑色的火苗,但奇怪的是,那些树根刚才还咄咄逼人,一见这黑色的火苗竟然全部都立刻刹车,却隐隐有些退却之势。

【艾尔玛,别冲动!这里让我来。】

法师听到勇者的喊声,顿时眉头一皱。

【别说傻话!你……】

显然法师并不准备让步,但还没等他说完,眼前勇者的身影鬼魅般地一瞬间转移到了走廊的另一边……从他这个角度,正好直直面对着整片蠕动的树根触手群!

而勇者很自然地将剑甩到身后,双手握住,摆出一副蓄力的姿势,身体的整个重心都被压得极低,就好像随时要弹射出来一样。

是的,勇者一定要做出什么行动了!

而此时法师叹了一口气,身上诡异的火苗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,只是在她站到我身边后,一股难言的灼热感让我有些畏惧……至于为什么会畏惧、或者说畏惧什么,连我自己都不知道。

当我再次把注意力转向勇者时,眼前突然一黑,从刚才一直被迫持续着的闪光术不知为何突然隐灭,凭借着火把的微光,我勉强看见祭祀已经切断了闪光术,但她同时也瘫软倒下,头发已经近乎全白。

【当心上面!】

其实,在大多数情况下,当别人警告你要小心哪边、小心什么的时候,你的第一反应并不是躲闪而是往那个方向看去,而往往这一看,就会让你不知道接下去该往哪躲,我也同样无法抗拒这种生物本能,听到法师大声警告,我却偏偏抬头一看,这一看,我整个就被头顶上异景给震住了:原本在头顶上乱舞的树根居然全部被拦腰截断!

一道干净利落的切口明晰可辨,彻底吸引住了我的视线,连那大片被切断的树根将要砸下来我都没有立刻意识到。

但当那被切断的触手由远及近、由小到大地贴近我时,我终于反应了过来,但除了做出一些反射运动来体现我反射弧的长度之外,无法构成任何有意义的行动。

【哇啊啊啊啊!这又是怎么回事啊!!】

虽然很不想承认,但当时我除了惨叫之外的确什么都没干,不过我事后分析下来……嗯,那果然是一只史莱姆在那时候该有的反应,绝对不是因为我要被触手砸了所很害怕什么的。

眼看着树根就要砸在我身上,一阵突如其来的冲击波就好像10级台风一般,竟然将这些散落的树根全部震到了两边墙上,狠狠地插了进去!

【勇……勇者?】

勇者不知何时竟然又出现在了我眼前。

【勇、勇者!你是怎么切断那些树根的啊?好厉……】

看见勇者竟然在几秒之内就彻底化解了这次危机,我原本心里松了一口气,但当我跳近一看,勇者的状态让我顿时哑然。

他身上原本还算光亮的铠甲表面竟然满是一种强风刮花的痕迹,一把原本9成新的剑不知怎么回事布满了裂痕,有的裂痕甚至已经蔓延到了剑骨,看来这把剑已经彻底废了。

【勇者!你也太败家了吧!……这铠甲原来起码还能卖个30金币的,现在已经一文不值了啦……还有这剑……唔啊啊……诶?勇者?】

在我仔细分析勇者铠甲破损程度的时候,我隐约看见从勇者铠甲的接缝处居然溢出了不少血迹,我抬头一看,顿时浑身有种抽搐感:【勇者……你刚才去拆迁地下城了?】

并不是因为我突然抽风才问出这种白痴问题的,而是因为勇者的脸不知道怎么的,居然一片血肉模糊,就好像用脸撞穿好几堵水泥墙一样的感觉。

勇者那脸上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嘴的东西,扭曲了一下形状,我猜勇者是想笑一下……接着,他拖着破剑慢慢走向了祭祀,剑除了大部分碎裂之外,看来连剑刃也已经彻底钝化了,剑摩擦着地面竟然发出一种钝器摩擦的喀拉喀拉的响声。

【勇者?……】他并没有理睬我,而是依旧慢慢走向祭祀。

一步一拐,看上去不仅仅是伤及表面那么简单。【哐啷】一声,终于,不知是他将剑放了下来,还是他终于拿不动剑了,那把剑就这样掉在了地上,碎成一小块一小块碎片。

我看着他走到了祭祀身旁,没有做任何事,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我该做什么,或许我该用拟态术变个拐杖什么的,变成无机物的话……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?

勇者低头看着祭祀,但他一低头,鲜血就止不住地一滴一滴地从他脸上的伤口向外溢出,滴落在祭祀身上。勇者似乎急着想要说什么,但看来想要扳开他脸上那几乎无法辨认出的嘴来发出声音,似乎比斩断刚才那群树根触手还要困难。

【诶……莉……】勇者也不知道用什么器官,发出了一种嘶哑的声音。

【没事哦……】祭祀的声音虽然虚弱,但这却无形让我舒了一口气。

太好了!祭祀她还活着!我心里也不由喊道,毕竟要祭祀释放闪光术的事,我也有份……可以说,我的冲动差点导致了一次团灭。

祭祀似乎还怕勇者担心,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来掩饰脸上倦意,勇者看见这个微笑后似乎整个人都安心了下来,晃了晃身体,【咚】地一下整个人倒在了祭祀的身旁……顺便一说,他还是脸朝下倒的来着,我想象着他刚才脸上血肉模糊的样子,这一摔似乎会很痛。

【小史莱姆~准备看到什么时候啊!】

【诶?怎、怎么了?】

看见法师手上提着一卷绷带,我顿时缓过了神。

【急救啊、急救啊!你看上面那群触手已经不动了,应该已经安全了吧。我去给那个傻瓜勇者来上几圈,诶莉诺那边你去看一下。】

法师看到我愣在那没动,可能是以为我没有带绷带,便撕了半卷扔了过来。

我顿时慌了起来。

【可是、可是我在学院里面根本没学过急救啊!而且,人类和怪物的急救方法根本就是……】

【小史莱姆!】

【怎、怎么了?】

在火把那摇曳的火光中,我总觉得法师那张面具异常冰冷。

【这里不是你的课堂,这里是地下城,一个冒险者和守卫者拼命的地方……我们从进入地下城那一刻就是在拼命了。】

我再次愣住了。

【我知道,急救方法的错误可能会导致伤势的恶化,但无论如何,现在都不是坐以待毙的时候,失去勇者的近战能力和诶莉诺的恢复,光凭借我的火力恐怕来2、3只兔子怪我们就该团灭了吧……】

法师的话让我感到窒息……是的,地下城的领主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入侵者,死神已经悄悄将双爪架在了我们的脖子上。

【小史莱姆,在这里,任何事情都要豁出命去做的。第一次使用治疗法术也好,接受我们的急救也好,只要稍有差错都有可能搭上我们的性命……但是,为了活下去的希望,我们都愿意拿出性命去拼!】

法师的眼睛直视着我,不知是不是因为反光,我总觉得他的眼眸里有一簇火苗的跳动。

人类的眼睛是如此美丽的东西吗?

想起刚才我在战斗中那手忙脚乱的样子,啊……还真是脸丢大了,不知道勇者会不会拿这个事来克扣我的奖金,混蛋……看来,我还没有做好觉悟,我不是也豁出性命来获得这份工作的吗?怎么可以因为这点小事就放弃啊!!

【呼~~~~~~~~】我长长吐出一口气,大喊道:【是的!我明白了!……】

其实,很多东西并非是在学院里学习过才能学会,而是往往是必须会……结果就会了。

呼吸睡觉是如此、吃饭喝水是如此……甚至连这【急救】技能也是如此吧!

【笨蛋史莱姆!喊那么大声找死啊!万一又把别的怪物招过来怎么办?!】

【啊!抱歉……不过你喊得也很响啦……】

【什么?还敢还嘴!快点过来帮忙啦!不然这夫妻俩可要在这躺尸了!】

【是、是!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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